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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伯群:以鲁释鲁 研俗不俗

来源: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| 编辑: 管理员 | 日期: 2020-03-31 |  字体:T T T

    范伯群先生是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领域的知名学者。20世纪50年代至20世纪80年代,他主要从事鲁迅、郁达夫、冰心、高晓声、陆文夫等中国现当代作家研究,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开始致力于中国现代通俗文学研究,并作出卓越贡献。

  范先生对新文学的研究掷地有声,对通俗文学的研究更是“填平雅俗鸿沟”,改写了中国现代文学史,其研究贡献、勤勉学风、人格精神永远垂范后学。

  智慧守元气

  1945年,14岁的范伯群离开出生地浙江湖州,到苏州念书。从此,这座秀雅的江南古城留住了他大半辈的人生。

  到了苏州,范伯群就读于私立乐群中学初中部和伯乐中学高中部。学生时代的他意气风发,精神昂扬。1949年9月,他作为学联代表参加了苏州市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,迎接新中国到来。

  1951年,范伯群考取了复旦大学中文系。“日月光华,旦复旦兮”,复旦大学读书的时光让他找到了人生志趣。当时,在复旦中文系任教的有郭绍虞、朱东润、刘大杰、吴文祺等著名学者,1952年高校院系调整,苏步青、陈建功、吴敬琏等教授相继调入复旦大学,这些名师的指导陶冶着范伯群的大学时光,尤其是贾植芳先生的到来,对青年范伯群影响深远。

  贾植芳在复旦开设“现代文学作品选读”“俄罗斯、苏联文学”等课程,范伯群和曾华鹏、施昌东成了贾植芳最欣赏和器重的学生。大三下学期,贾植芳给范伯群他们布置了毕业论文,范伯群的论文是写《王鲁彦论》。

  作家研究,为范伯群的学术事业打下了最初的坚实基础。2008年,贾植芳逝世,在追悼会上,范伯群代表弟子发言:“我是1952年拜在先生门下,成为他的学生的。在这56年的岁月里,追随先生左右,我时时深感,能成为贾先生的学生,对我来说,是人生莫大的幸福!贾先生不仅教我们如何‘开’学术研究之‘窍’,更是言传身教,教我如何才能做一个光辉的人。”

  受到贾植芳的影响,范伯群也用他的一生“写出了一个光辉的‘人’字”。

  临近大学毕业,正当充满期待的学术前景展现在范伯群面前时,贾植芳被打成“胡风反革命集团”分子,被捕入狱。因为和贾植芳密切的师生关系,范伯群经隔离审查后离开了复旦。

  青春年代的灿烂前景突然之间变得一片晦暗。“任港没有码头,我在船员的帮助下,先用一根绳子将铺盖行李吊到小划子上,然后再将我吊下去,小划子摇到岸边,我踏上了南通的土地”。1955年,本该登上大学讲堂的范伯群被分配到南通中学当起了一名语文教师,以后的二十年,他的人生处在压抑之中。

  然而,踏实认真的工作与不凡的才华,让范伯群赢得了学生的敬仰。南通中学的学生后来有的当了小学校长,有的当了中学校长,他们如今都已八十多岁高龄,但仍会从南通跑到苏州,仍会写文章感念师恩。

  中学教师的工作,没有终止范伯群对学术的信仰。1956年,他开始和同窗好友曾华鹏合作,撰写作家论。1957年,《人民文学》第5、6期发表了他和曾华鹏的研究成果——4万字的《郁达夫论》。秦兆阳在《编后记》里说:“我们愿以发表《郁达夫论》作为一个开始,望有志于此者,能够对我国现代以及当代的许多作家进行深入的研究。”

  《郁达夫论》不仅是范伯群的第一篇学术论文,也是新中国学术界研究现当代作家的“一个开始”。而这位站在学界潮头的研究者,当时只有26岁。

  从《郁达夫论》开始,研究冰心、王鲁彦、蒋光赤、叶绍钧的论文一篇接一篇写了出来。范伯群因成绩突出,被调入江苏省文联理论研究室。然而,勤奋努力带来的有所起色的人生事业又被打断,“文革”开始了。

  范伯群进了“五七”干校。天生的不屈、乐观的韧性,让他依旧能在那样一个艰苦躁乱的年代沉下心来读书。“在干校只能读一种书,那就是‘毛选’。但由于毛主席说要‘读点鲁迅’,这样我就将《鲁迅全集》搬到了干校。白天做‘杭唷杭唷派’,晚上就在灯下读鲁迅的著作。当对我的监督劳动放松一点时,星期天就允许我自由活动了。我就借了一辆自行车,骑车直奔镇江码头,买一张渡轮票,推车上了六圩。再一口气飞车到达扬州师范学院,找到了曾华鹏。我们两人交谈时都感到在这精神生活极度贫乏的日子里,我们得保持自己的‘智力活动’的元气。”

  在“精神生活极度贫乏的日子里”,鲁迅成为范伯群的精神支撑与智慧动力。“文革”后,一篇篇研究鲁迅作品的论文发表,1986年范伯群与曾华鹏合著的《鲁迅小说新论》一书出版。这部书既是一部鲁迅研究史上得风气之先的重要著作,也是一位时代知识者坚韧学术生命的见证。

  雅俗双翼飞

  1978年,范伯群调入江苏师范学院,即后来的苏州大学,开始了高校教师的生涯。这距离1955年他离开复旦时怀揣的梦想,已过去了20多年。其后来收入《鲁迅小说新论》中的系列论文的最初一篇也于这时发表。

  1978年,《文学评论》第4期刊出《论〈药〉——鲁迅小说研究之一》,这是“文革”以后复刊的《文学评论》发表的第一篇学术论文,引起当时百废待兴的学界的极大关注。从1978年到1986年,范伯群与曾华鹏合作的鲁迅研究成果接连不断问世,“以鲁释鲁”,既为“文革”以后的学术界提供了研究的思想方法,也成为20世纪80年代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示范,开启了新时期文学的一重帷幕。

  与鲁迅研究成果同时问世的还有《王鲁彦论》《现代四作家论》《冰心评传》《郁达夫评传》等著作。它们的出现不是草率成之,而是经过了近三十年的积累、思考、写作与沉潜,一旦许可,便喷涌而出。范伯群智慧的元气终于可以发挥出耀眼的能量。

  1960年,范伯群被调入江苏省文联理论研究室,后来还兼任《雨花》杂志编辑部理论组组长。在江苏省文联工作期间,他和艾煊、陆文夫、高晓声成了朋友,经常在一起切磋交流。1979年,范伯群评论艾煊《碧螺春讯》的文章发表在《新华日报》,1981年发表《陆文夫论》,1982年发表《高晓声论》,之后有多篇当代作家评论问世。

  作为批评家的范伯群,对于他同时代的作家有一种了解的同情,时代的共同际遇,让他在这些当代作家身上照见了彼此的心灵。范伯群撰写的当代作家评论深刻精准又满含情意,具有当下意识,又承负历史重量。

  作家与批评家的位置是相互的,批评家可以借鉴作家的创作经验,作家可以成就批评家的眼光见识。当范伯群在学术研究之路开疆拓土之时,作家艾煊发表评论文章《找回另一只翅膀》,用一个生动描述来形容范伯群孜孜以求的学术之路。

  而这“另一只翅膀”就是通俗文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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